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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外公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

2023-12-15 12:34:56 来源:讯汇文学 点击:0

  那一年,我应该还不满五岁,因为我还没上小学,我五岁开始上小学。  早晨还没起床,就听见庄东头响起听不出是喜是悲的唢呐声。母亲把我和妹妹从床上拽起来,说:“三憨妈死了,快去听喇叭!”  我和妹妹都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,睡眼惺忪地走到三憨家门口,发现热闹的好戏早已开始:吹喇叭的人在棺棚前一张大桌子边上起劲地吹着,周围已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,多是中年妇女和孩子。那些妇女交头接耳讲着什么,有些还抹着眼泪,但还是认真地听着喇叭,像是在听音乐会一样。  院子里更是热闹,两口很大很大的锅都嘟嘟地冒着热气,围着锅的是来来往往的高声吆喝的男人。  吸引我们的是从那两口锅里飘出的浓郁的肉的香气。一口锅中正炖着满满一锅肉。  肉在当时还是稀缺的奢侈品,只有逢年过节或来重要的亲戚才会有肉,那也只是一小碗罢了。像这样满满一锅肉,像是不太正常。  我问妹妹:“外公死的时候是不是也炖了这样的一满锅肉?”妹妹狠狠地点了点她蓬乱的头。  我又问妹妹:“三憨妈死了也炖了一满锅肉?”妹妹用她那双大眼瞪着我,又点了点头。  “三憨妈是不是就在这锅里炖着?”  “外公死了是不是也被他们炖了?不然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多肉呢?”  妹妹的大眼里满是惊恐。我拉住她的手赶紧往家跑,母亲正在灶间烧早饭。我大声地问母亲:“外公是不是被他们炖着吃了?”母亲满脸疑惑,她没听明白我的意思。  我有点急躁,觉得母亲有意不明白,想掩盖这事实,我又把问妹妹的问题又问了母亲一遍,最后母亲总算明白了我急躁的原因。她把锅扔在那儿,跑到院子里,大声地笑着把我的疑问告诉正在推磨的大婶和大奶奶,大婶和大奶奶也放下磨棍大声地笑起来,大奶奶边笑边拍打着膝盖,简直像是遇到天大的喜事一样。她们就这样笑了好久好久,忘了回答我的问题。那一刻,我有点难过,替外公难过。  那时,我还不知道外公的死对我会有什么影响。  上小学之后,同学之间常炫耀一件新衣服,五分钱的一枚硬币,一支新铅笔……这些东西许多都来自他们的外公外婆,他们还会充满骄傲地说:我到外婆家去了,吃了什么什么。那当然是平时很少吃到的,比如肉。  我没有外婆,也没有外公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炫耀,暗自神伤。母亲五岁时,外婆就去世了。我出生之后,外公还是活着的。每当这样的时候,我都特别想念外公。我不断地搜索我幼小而模糊的记忆,总想知道外公的样子。  我记得有一个留着长长的白胡子的老头,他蹲在门前,几个小孩围着他要拽他的胡子,他微笑着躲避着,我还趴在他的背上,从后面抓他的胡子,他也不生气,只是尽力躲着孩子的顽皮。我一直认为记忆中这个好脾气的白胡子老头就是我的外公,我向母亲求证,母亲说,那是我的二太爷,就是我祖父的二叔,我外公不留胡子。母亲还惊奇我竟然能记得二太爷的模样,二太爷比外公去世得早。  除了二太爷之外,我的记忆中再也没有亲近的老人的形象,我好象从来没见过外公一样。  可我明明记得去过外公家。有一次去外公家,我走累了,让母亲抱着。晚上住在外公家,屋的一头住着一头黑色的老母猪,还带着一窝小猪崽,小猪崽哼哼唧唧地叫。第二天,我身上便起了一身的小疙瘩,痒得不得了。后来,我常会起那种疙瘩,特别是春天或秋天刮风的时候,母亲说那叫风疹。我问母亲是不是这样,母亲证实了我的说法,说那次是外公接我们回娘家的。可我连那窝猪都记住了,为什么没记住外公呢?  我只能从母亲的讲述里来回味外公的样子。  外公第一次来接母亲回娘家,到家之后,外公便坐在门前的凳子上大声地笑。邻居说:你这老头,接闺女就这么高兴?外公还是不停地笑,最后在邻居的追问下才说出原因,他说母亲的大妹妹即我的大姑,黑天从玉米地里出来就能吓死人。他说我大姑长得很丑,像鬼一样。  小时候,母亲带我回娘家,邻居家的闺女也带着孩子回娘家,外公骄傲地对人说:你看俺闺女的孩子,眼透成,秀荣那孩子,眼像睁不开一样。我长了一双大眼睛,邻居闺女的孩子是小眼睛。想来,外公是非常疼爱我的,觉得我比别人家的孩子要好吧。  母亲对我没完没了的追问很不耐烦,一个小孩子家总是去追问一个死了的人事情有什么好。她并不理解我内心的秘密,多想在别人面前炫耀外公外婆的时候,我也能说一说我外公的事情。母亲说,外公喜欢打鱼,一想吃鱼了,便背上渔网就走,一会便会背半篓鱼回来。外公最喜欢雨天出去打鱼。  有一次做梦,天下着毛毛细雨,一位穿着灰布裤褂的老人,带着大大的芦苇草帽,背着渔网,在雨中坚定地大步向前走着。我看到的只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。  我想,那是不是外公抚慰我对他的思念故意入梦来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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