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玉武 ‖ 从三句俗语说开去

文/张玉武

记得三十年前，我刚去乡里上班，就听人们说样田乡有三大特产，分别是样田的苇子、梁家沟的女子、小西沟的李子。

样田的苇子我是深有体会，且亲眼目睹，因为乡政府所在地就在样田，有事没事，总要去苇地边欣赏高过房屋的苇子，尤其在夏秋之际，无边无际的苇子被风一吹，摇来摆去，叶子与叶子磨擦发出的声音哗啦啦直响，好似里面藏着千军万马，给人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。

在这三大特产中，我对梁家沟的女子特别感兴趣。上班之初，二十出头，风华正茂，青春易动，总想寻找点刺激。一日与同事去梁家沟收农业税，领略了那里的女子确实不一般。

梁家沟在样田村东一条深沟里，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，也就七、八十户，二百多口人。那时故土难离这句话还印在人们脑子里，不像现在随便找个借口就把家搬出来。那时则不然，大部分人都在村里住，村舍俨然，鸡鸣狗吠，炊烟袅袅，虽没有清明上河图的宏阔，也有枯藤老树昏鸦，小桥流水人家的小情调。

我和同事站在村委会门口等村干部，一个欲把西湖比西子，浓装淡抹总相宜的年轻女子飘然而至。她的清纯她的美丽她的落落大方立即吸引了我的眼球，无怪乎人们说深山出靓女，果真如此。那女子见我眼睛直勾勾看她，不好意思把头低一低说她是主任之女，父亲上山采蘑菇，让我俩去她家。

在与她回家的路上，我问为啥你认定我们是乡干部，我笑了笑说，从你俩的穿戴上就能看出来。

主任的媳妇干净利落，我能想像出她在年轻的时候，和她的闺女一样美。在与她攀谈中我了解到，她的女儿初中毕业未能考上高中，待字闺中，尚未婚配。同事向我睒了睒眼，我明白他的意思，一个未娶一个未配，正好鸳鸯双栖蝶双飞，可惜我那时羞于表白，不善于表达，事隔经年，有天我在县城街上碰到她，见她更加丰满成熟，手牵一个三、四的小男孩，油然生出怅然若失的感觉。

梁家沟不愧是盛产美女的地方，在我们按户征收农业税中，又见识好几个如花的女子，她们或简约大方或低眉敛目，各有风情。

时光如梭催人老，我已不再年轻，有次我去梁家沟办事，走在街上，街上静悄悄，各家门前大多冷落车马稀，一把大锁尘封了往日繁盛，一丝惆怅涌上心头：人们啊，莫不是挖了家乡的银矿发了财，就丢弃哺乳自己的母亲，在外生根发芽了？外乡虽好，不及故乡月明呵！不要等到叶落归根再回来，趁身强力壮，立足本地资源，发挥一己之长，把家乡建设得更加美好，营造天更蓝水更清，更加宜居的山村，不是更好么。

说完梁家沟的女子，再来说说小西沟的李子。小西沟的李子远近有名。据说上边有个领导去该村下乡，正赶上李子成熟期，他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李子，回去后指示农技科研人员将小西沟的李子发扬光大，孰不知李子与别的树嫁接，催生出的新品种早已失去甘、甜、脆的味道。随着时代的变迁，人们不满足脸朝黄土背朝天土里挖食的生活方式，纷纷出外打工，无暇顾及李子培育，素有李子之乡的小西沟再也结不出以前的李子了，渐渐地，这一美誉，也从人们口中失传了。

我感叹样田乡这三大特色为什么会在短期内消亡，站在百亩苇田连根拔起、取而代之的是绿油油的蔬菜面前，豁然开朗，经济效益决定一切，倘若人们不过多追求利益，将百亩苇田留到现在，在微风的吹拂下，那是何等的景象啊！说不定成为影视拍摄基地，吸引四面八方游客前来观光，远比洒上农药的蔬菜更受到人们的青睐。

作者简介：张玉武，河北省赤城县人